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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2年6月16日
吉他的弦音竟然是这样亦幻亦真的迷人。少不得的还是香烟,弥漫的蓝色的烟,一缕缕的轻柔的在眼前舞动。
印象中的那些很遥远的日子,也曾是喜爱这音乐,喜爱这吉他,闪亮的舞台,偌大的剧场,翘首的观众,我感到亢奋,我的声音在剧院回响,掌声令我陶醉。
吉他的弦音是这般的美妙,现在听来我竟是如此的惊奇。是我已经淡忘了吧,还是我已无暇顾及,如果当年那抱着吉他度过的日子是无所作为,那么我今天的生活就是颓废了。
吉他破了,手指僵硬了,那几个音符也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唯独没有改变的是我的指甲,仍然保持着弹奏的需要,一手指甲很长,一手修剪得一点不留。把手摊开自己看看,总会有疑问,指甲还是这么准备着,难道我还会拿起吉他站在舞台上吗?”
“忘记过去就等于背叛”。 我的确实在常常回想过去的时光,因它的流逝而叹息,而惶恐,又徜徉陶醉于曾经那些或春花雪月或秋风落叶的各种不同心境的经历之中。 上面那段文字,是2002年夏天的随笔摘录。1994年拥有了第一把吉它,是父母送给我的作为一个新阶段开始的纪念。实际上,我从触摸它的那一刻,直到今天,也从未曾有过老师,或者说书就是老师。慢慢的摸索把玩,也慢慢打开了这吉它的玄妙,越来越发顺手。直到1997年,1997年有了第一次在剧院舞台演出的经历 ,当然,是面对学校同学们的,并非社会上的商演,没有那样的机会,也没有那样的实力。 那样的生活持续了大约一年,加入学校器乐组,排演歌曲,参加各种学生活动的演出,虽然我水平很差,但却也非常享受那样的过程。至今,还清晰的记得舞台上的灯光,还有观众的掌声,和冲上台来送花的同班女生,想来不禁发笑,学生时代的青涩,不是同班的女生,不相识的女生怕也是没有那样的勇气上来献花,不过也许正是同班女生才有那份善解人意上来送送花抬抬庄也说不定。 其实演出也是紧张的,和搭档站好,调好各自的琴,掌声响起,大幕拉开那一刻,被舞台上的灯光照着,台下显得尤为黑暗,只隐约看到黑压压的大片的攒动的脑袋,掌声平息下去时,我们的吉它就该要奏响它的第一个音符了。其实那时候节目也很简单,无非也就是几个人的弹唱,通常我是一边弹奏和弦一边唱。演出的过程中,越是忘我越好,忘记在哪里,忘记在做什么,甚至忘记自己是谁,只要一心进入歌曲中的意境,入戏了就好了。在最后一段落的音符被奏响时,我的心情就已经非常放松了,演出即将结束,无需紧张了,弹奏着,演唱着,眼睛也开始四下张望起来,强烈的舞台灯光照射在麦克风架上,金属那光滑的表面,又将这光反射进我的眼睛里,那种炫目,令我忘乎所以的陶醉,至今,我还记得那一道炫目的光芒。 1998年之后,也许是出于各人的一些主观或者客观的原因,我渐渐淡出了器乐组,不再参加集体的演出活动,仅仅是自己,或者和几个同好时不时一起聚着弹琴,那个时候,几个人渐渐的也开始转向了尝试原创,虽然乐理知识贫乏,但也在凭着一股热情和对音乐的那点直觉,常常也能搞出点无伤大雅的所谓“原创歌曲”来,几个人把曲一编,器乐一配,一起演奏弹唱,倒也是煞有介事,不错的感觉。 以上2002年那段随笔写下的时候,也就是几年之后了。2002年,基本已经不再碰吉它,不过是放在房间的角落蒙灰。吉它往往象征着青春的时光,我记得2000年的一天傍晚,我和一女同学两人从外面回来,在学校后门的一小餐馆里吃晚餐,餐馆生意不是很好,零散几桌顾客而已,也都是学校的学生。其间,我看到墙上挂着一把电吉它,说实话,当是觉得那把琴很丑,白色和黑色的搭配,加上身处餐馆那样的环境,显得脏兮兮的。不过看到它还是很高兴,于是跟老板攀谈起来,老板差不多快四十岁的样子,长得粗壮黝黑,他说这把琴,还是他很多年前在北京演出时用的,说是荒废了那么多年,他已经基本不会了,只是琴舍不得卖,就挂在这里每天能看到心里有个安慰。我说我想试试这把琴,老板很高兴的答应了,那把琴的确很久没有人碰,拿来布粗略的擦拭过后,老板将它连上箱子,电吉它必须要连上箱子才能发出声音的。
我弹拨起琴弦,那把琴的确非常不一般,虽然丑了点,但是少有的好琴,音色和手感都是一流,难怪老板那么舍不得它, 虽然也没见他多么保护它。我弹着它唱出了一首《青春》,琴声歌声填满了小小的餐馆,其它那些吃饭的同学们也都停下来,转过身看。老板则在旁听得很激动,仿佛他又找到了当年的心情似的,琴声勾起了他对他青春时光的回忆和怀念。所以,2002年的我已经多少有了那样的感触,琴在蒙灰,而我不知所往。2002年时是躁动的,从当时的随笔能看得出。
而今天,是又在很多很多年之后,到底我又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呢?或多,或少。而唯一一点都没有改变的,是02年随笔中提到过的指甲,直到今天,我的手指甲依然是左手齐,右手长,这是弹奏吉它的需要。今天,对于吉它的看法,也不再那样极端,那时候,将弹与不弹,看作了是不同生活态度的标志,而今天,弹或者不弹,最多也只是一个当时有没有那个兴致的问题而已,兴致来时,拿起来玩玩,没兴致时,放在墙角也就行了。
虽然现在的我早已经是当年那么多乐谱忘得几乎一干二净,手指也已经僵硬生疏到甚至演奏不出来一首完整的曲目,但我依然喜欢不时的摸摸它,其实我无心再刻意练习捡回丢掉的那些关于吉它的本领,我要的,只是它带给我的一种情绪,和对过去岁月的缅怀。抑或是,某些事,某些人,某种生活,激起我特别的心绪时,我会再拨动那六根丝弦。